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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忽觉无比烦躁,打断他道:“几十号人侍候着,能出什么事?”

宋友安听出他话中有气,忙劝道:“斗米恩,担米仇。夫人将你拉扯大不容易,切不可因为一点儿小事伤了感情。何况世上无不是之父母,三郎,夫人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你别再跟她较劲,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夫人去寻短见吗?”

谢珺狠狠咬牙,冷冷道:“我不会过去的,若她真走上了自绝之路,那我明日就自杀殉母,偿还她的养育之恩。”

宋友安顿时哑然,目瞪口呆道:“三郎,你、你……”

谢珺没再说话,毅然转身往回走去。

天与民五常,使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可这些对他来说只存在于书中。

停云斋建在巨石垒就的台矶上,重门复屋1,错落有致,古意盎然。在夜色中看去,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

谢珺刚走过石桥,就看见通往主屋的石阶前聚了十来个人提灯迎候,皆是平日服侍的故旧。

他同往常一样,和大家简单招呼过,便让他们下去歇息了。

书童阿柯和阿楷将他迎进灯火通明的屋中,见他脸色不对,额上冷汗涔涔,一条蚯蚓般的红痕从脖颈蔓延到了下颌,立刻明白必定又受罚了。

两人面面相觑,圆脸圆眼的阿柯忍不住轻声问道:“郎君,可要请闵医工来看看?”

谢珺摇头,沉声道:“不用,准备冷水,我去沐浴。”

“上回闵医工配置的那个消瘀止痛的药膏,还有一半,小的去找找,兴许还能用。”阿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