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平日时常遇到的那种酷烈杀意不同,竟像是带着浮云清风般的温柔。
他知道,维系他们之间短暂交情的便是这丝丝缕缕若隐若现的杀意。
怀真的声音远远传来,“一箭足矣!”
他扬声道:“好!”然后举起筐子,如天女散花般,将整筐大小不一的肉块高高抛掷了出去。
鹰奴们急忙放鹰,嘶鸣声中,只见漫天血雨,苍鹰飞驰盘旋角逐不休,几乎遮住了吕朝隐的身形。
怀真站在屋脊上,衣袂飞扬,眼眶发红,但双手却纹丝不动。
她握着那把谢珺专为她做的弓,搭着那支几乎要了他命的箭,用昔年标志父女和解的那枚红玛瑙龙纹扳指扣弦,瞄准了院中岿然不动的‘活靶’,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和力量发出了那一箭。
呼啸声中,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她满腔的悲愤和压抑了半年的恨意,飞向了血肉横飞的浮羽之中……
听说新任右辅都尉吕朝隐被自家豢养的鹰给啄瞎了一只眼睛,连皇帝都惊动了,连日数次派御医去望诊。
公主府最开心的当属赵家姐妹,其次便是董飞銮。
她早看出那人心术不正,奈何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又骄横跋扈,如今可算遭到报应了,再也不怕哪日皇帝一时脑子发热,把怀真指给他。
“我看他以后没脸上门了,”萧祁幸灾乐祸道:“终日玩鹰,反被啄眼。哈哈哈,他自己不就是陛下引以为傲的鹰犬吗?这下好了,陛下恐怕要气死了。”
“慎言,”陆琨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