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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少年时期瑰丽多彩意气风发,可他却只有黯淡苦涩的记忆。

她起身拿过棉帕,跪在他身旁为他擦拭发梢。拢起发丝后,肌肤上纵横的旧伤映入眼帘,她眼眶一热不敢再看。

“怎么不说话了?”谢珺转过头,见她眼角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以为她在担忧灾情,不由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入怀,语重心长道:“好了,我就跟你交底吧,如今只能寄望于朝廷了。等燕王整顿好朝纲,或许会想起我们,招降的时候,我将这边的灾情奏报呈送给他,看他如何处置。”

怀真靠在他臂弯,微仰着头道:“若他置之不理呢?”

“那我……”他扶了扶额,苦笑道:“我不想对你说那句话,也不想走到那一天。”

怀真紧紧抱住他道:“我知道,真要到了走投无路之时,你只能效仿雍伯余揭竿而起了。别怕,三郎,我在呢,我们一起共渡难关,绝不会到那一步的。”

她温软的小脸依偎在他胸膛,娇甜的嗓音如同清泉般,涓涓流进心田。

雍伯余的路走不通的。他这两年困守雍州,原本并无反攻的胜算,奈何朝廷内忧外患举棋不定,这才让他钻了空子。可是一旦各地群起而攻之,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心里想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在你面前,真是无处遁形。”他收紧双臂揽住他,嘴里像是抱怨,脸上却流露出迷醉的幸福笑容,“你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怕的,泱泱,你是我的主心骨。”

“少恭维我,”她用鼻尖在他胸膛蹭了蹭,娇嗔道:“我可没那本事。”

“你的本事大了去,”他痒地往后缩了缩,笑道:“轻易就能把我治得服服帖帖。”

怀真醒来时,天已大亮,睁眼就看到董飞銮坐在榻前,笑吟吟地望着她。

“你要降格做我的陪寝婢女吗?”她揉了揉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