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就是它,喝起来像红糖水似的。
但它不是糖水,是药啊爷。
是小稻的姥爷拼了命得来的秘方。
您应该也听说过,小稻的姥爷是带村里几个小兄弟跑货赶船出的事。
最后翻船那次,他吊口气拼命回来,身上带回的正是这个。
他那一趟也正是为了这个。
最后为了安抚那些已经被淹死的兄弟,可怜小稻的外婆那时要变卖田地,赔偿那些跟船死人的亲属。从村里的殷实大户变成啥也没有,还被许多人喊打喊骂,不得不带着我岳母带着定亲书来投靠左家。
这一走,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而这一次,小稻的外婆回来了,也带回了秘方。听说爷您的身体不好,这才含泪将藏几十年的秘方拿了出来。”
朱兴德说到这,叹息一声:“以前都不敢拿出来的,容易睹物思人。那哪里是治病秘方,那张看似轻薄薄的纸是我岳母她爹的命。”
朱兴德简直没有一句实话,连他爷那里也没有。
朱老爷子哪知晓那是假的,只感觉心口窝都是热的,感谢亲家,感谢老亲家,他一定要再站起来。
然后往后德子要是不给老左家做好姑爷,敢对不起甜水娘一星半点,他就头一个将德子腿打折,他发誓,要不然天打雷劈。
第二日一早,杏林村好些人,大清早被吵醒。
谁呀,那么膈应人,比鸡打鸣还烦人,叮咣的。
朱兴德一手擀面杖,一手大铁锅,边赶车边当当当不停地敲,“收草席子嘞。
草席子,皂胰子,裤、衩子!”
“哎呀,大娘,我要新的,你那孩子尿垫子补丁打补丁也就算了,还没洗净。”
回头到家,朱兴德一气儿交给三嫂李氏十二张新草席,六块皂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