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下,桑瓷听见紊乱急促地呼吸声,顿时加快了步子,脚下如生风。
等到桑瓷从前台提着医药箱回来的时候,整间屋子处于沉寂的黑暗中,夜蓝色的窗帘不停地随风飘舞,净色的桌椅,泛出慎人冷白的光。
视线再往下挪——
傅闲则狼狈至极地靠坐于窗下。
窗扇敞开着,狂风骤雨,如潮纷来。
斜斜的雨点蔓延至地板上,浸湿了大片地毯。
零散的碎光落在撞色地毯上散出血黑色的光层。
而男人的头颅到脖颈,白到反光的肌肤,蒙上一层密密匝匝的雨珠,已然分不出冷汗和雨水。
头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前,雨滴混淆着血水,稀释掉浓重的红色,化成一道道的淡红色水线,勾勒着削瘦的面庞,妖冶地滑落,愈发得白无血色。
只看一眼……
桑瓷便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难以将眼前疯狂病态的男人,跟白日里那个清冷矜贵的贵公子联系起来,但桑瓷很清楚一点——
他大概率患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不敢笃定,现在只是猜测。
凭借惨不忍睹的928火灾事件。
她无法想象。
如果那场灾难中没有那一位因为救人而牺牲掉的消防员的话,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将会无一幸免。
桑瓷打开灯,煞白的光铺满整个潮湿的客厅。
她赤着脚走过去,瓷白的踝骨红肿一片。
因为下楼太急,不小心扭到了脚踝。
忍住剧烈的阵痛。
桑瓷用力地把窗扇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