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抽痛几乎是伴着挡住月色的雾如约而至,十几年里翻来覆去在疼痛间滚过,竟然已经有些习惯。
赫连允在夜风里轻声嗤笑:“天地不仁,何来垂怜?这天意命定,也不过是戏弄人心罢了。”
那几乎是撕裂魂魄的疼与蔓延到骨子里的折磨,他忍了一时半刻,容着神经渐次麻木,只扬起下颌凝视漫无边际的长空,嘲弄装满了一双眼:“不配为引路。”
北地的夜没什么春意能寻,积了一冬的雪半化不化,湿淋淋像个铺盖垫在草场之上。
白月当空悬着,清泠泠在雪上落了一地的月色,霜一般冷。
作者有话说:
修订了一下子细节。
有缘则会。
非常感谢愿意阅读和反馈的大家——
第2章 、虎归山
敬你,放虎归山;
赫连聿在夜半时分翻出了使团驿馆。她捻着一支半开不开的海棠花,在晦暗的院角抛出了花枝,精准地越过栏杆敲上一扇窗。
夜黑风高贼人敲窗,陆承言披上中衣推门而出,漠着一张脸去看窗下的人,不合时宜地想起满街话本里夜半私会的痴男怨女,一双胳膊险些要泛起连片的鸡皮疙瘩:“阁下自重。”
“陆二郎。”她的声音中隐没着几丝笑意:“你怎么这般一本正经。”
陆承言垂下一双眼,将外袍裹到中衣外,甚至还轻手紧了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