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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 予椽 996 字 4个月前

周檀一手擒住赫连允的左手,端碗似的往前递:“不必管我,不如看看这位?”

从陆承芝抵达那日起,头风被两人翻看议论过无数次,非寒非热,确是“胎里毒”,南芷草性凉温和,安抚有用,解毒,依然要刨根问底,找到那位据说诞下胎儿没多久就撒手人寰的生母。

大萨满早几日被周檀捉住过,闻言跳脚:“真不知晓,我见他时,已经在中帐长到三四岁去。”

时局动荡,流民南来北往,夭折的胎儿甚至会被视作口粮,这关口,从何谈起连记忆都不剩的生父与生母。

赫连允将这当作前尘旧事盖棺不提,但毒根若在母体,势必要去这繁杂的旧事里,再捞几把。

“据说,只是据说啊……”大萨满抛下过另一线索,不清不楚:“那两位最先见到他,是在东舟府。”

赫连允对东舟府并非一无所知,但所知所解,不是来自斥候通报,便是关于风土杂事纸上人情。他自觉东舟与自己没什么瓜葛,从没想起这一重。

东舟,南芷,二十余年。

陆承芝砰然打碎一盏茶:“当年东舟驻军城中作战,对敌的是谁?”

那是一笔糊涂账,大大小小的部落在南北界上撕咬,阴奉阳违的州府也暗中推波助澜,乱局人命贱,死于谁手都未可知。

踩着对面的尸体越过围墙,甚至会发觉,那脚下的尸首,是父兄、是亲友、是在乱局中被嚼碎的旧识。

但糊涂账里,最糊涂的,无外乎东舟一役。对玉京而言,东舟军大破敌,是威望,是荣耀,东舟府自此再难翻出波澜。

但知情的人总会提及,退下的兵卒也惊魂未定,传言屡禁不绝,只说当年东舟府中,藏着的尽是,鬼兵。

箭羽从城墙上密不透风地飞来,却不曾看到,拉弓放箭的人,他们无影无形无色亦无味,却知夺人性命。

更繁杂的事件被串在一处,周檀也随之记起,东舟一役折损诸多,正包括了,纪清河的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