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未有这么一次,尴尬,无能为力,甚至有了抛开面子捅破天的想法。
床榻凹陷,赫连允坐在他身侧,手里卷一页纸:“燕云楼也在追查雪融春苑,你要看看吗?”
一只手鬼祟地伸出来,动了动,指尖都渗着红。
周檀顶着毯子,翻看信函,热潮拍得他脑中混沌。赫连允钳住他滑落在外的手腕,再次发问:“真的不找医家?”
周檀说:“喝酒上头而已。”
赫连允瞧他两眼,微微叹气,显然思路走偏无法挽回,直接掀开帐帘,阔步去唤门口喝汤的医女。
半晌……
陆承芝漠然垂眼,一时无话,她盯着榻上静默起伏的肥胖蚕蛹,压低嗓音:“招了吧,不亏。婚书都认了,你要不是心里有点旖旎心思,早就撒丫子跑路,上山做土匪去了。”
“没有……”周檀抗争道:“我本打算去幽州盘个糖水铺。”
“得了吧……”陆承芝说:“一个二个的,心软嘴硬。我能不知道你想什么?”
周檀不发话,微微拱起腰。
“真不试试以毒攻毒?”陆承芝又问他道,引经论典:“剑走偏锋。”
过了没一刻,周檀只觉得自己是脑中进了浆糊,才敢信这位大胆的医家,他被三股力道冲得一片空白,漫上来的血气几乎撑破眼眶。
太强烈,也太难捱。
赫连允盯视他,叹气:“是毒吗?”
“不……”周檀的嗓音里都带了点颤,掺着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哑劲儿:“不是毒。”
显然瞒是瞒不住了,赫连允再怎么冷漠,再怎么不管人情之事,都发觉事态超出寻常,周檀依然把自己裹成蚕蛹,但后背已然,越发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