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允抖开过分厚重的被褥和毯子,把周檀的脑袋露出来:“闭什么气?”
他说:“糖水铺子也不是不能盘。”
周檀哀叹:“天杀的陆承芝。”
骨头缝里都是来回走动的火焰,烧得意识不清,骨头化酥。
皮肉也都软成了一滩水,这水被人拢起来,掂到膝盖上去。
赫连允说:“有媒有婚书,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能再更合礼节了。”
“我在思索……”周檀埋着头,说道:“上山做土匪的可能性了。”
“海州正在剿匪,不能放你上山……”赫连允十分正经:“还是大阏君好做。”
“停,之……”周檀一字一顿地唤他,鼻尖跟着凑近。
“燕……”赫连允重复道:“燕停之。”
这本来会是个熟悉的姓氏,关乎着难解的旧事,意味着赫连允正剖开隐秘的故事,给他听。
但周檀脑袋里已然空白,破了禁便懒得恪守礼节,吐息交缠在一处,前尘旧事,还不如色字头上,当头一刀。
——
陆承芝没蹲在外面听墙角,她显然意识到剑走偏锋不可取,“出卖”盟友毫不迟疑,她将周檀彻底卖给赫连允,才折回溪头坐下身歇息。
周檀早间,还跟她提了一句雪融春,虽然详尽的消息没拿到手,她已经嗅到,某些勾连在一起的隐讳密辛。
南芷的味道在她鼻尖盘桓,相冲的药力之下,腕上瘙痒难耐,透明的疱疹占据了一小片皮肤。她视若无睹,只是暗说:“不是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