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推着赫连允,一边从雪地上,一溜烟往反方向凑过去。
陆承芝在坐凳上摆了几颗石子,随手一指,说道:“春庭月里,竟然还掺着南芷草,给你下毒的人,还真是希望你丢了面子又死绝。”
“怎么说?”周檀坐下来。
“春?药情蛊,要的就是一个头昏脑胀的缠劲,可这里头掺了点南芷草,就是无处纾解。脑子里清醒着,身上可……”
陆承芝说:“由不得你。”
“听起来是挺歹毒……”周檀评价说,脸上还没什么动静:“醒着丢脸比昏着丢脸难过多了。”
“虽说下毒的人八成就是那位,但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样对你,有什么意义?”
“是啊……”周檀道:“我也想知道,多无趣的事儿,想看我发狂丢面子。”
“偏偏就是这根草……”陆承芝嗤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大用处呢。你身上南芷的药力被别人消磨走了,剩下的可不就只剩,十几年的春庭月了?陈酿啊,现在只剩味道,没什么大影响了。”
拿南芷草吊命,确实是种非常得不偿失的法子,南芷草的确能消磨毒药的药力,但它走的是两败俱伤的路,一捆草用完了,得立马续上另一捆,价格还不低,纯属拿钱买命。
周檀明白她的意思,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气来。
“造化救人?”周檀笑着说,站起身来:“看来往北走是对了。你试出来什么法子了吗?他身上那头风有解吗?”
“只找到个九死一生的法子……”陆承芝蹙起眉毛,不算肯定地说:“不到万不得已,不敢用。”
“好……”周檀只说道:“还有时间。”
他心里虽然总埋着焦虑,也没挂在脸上,风雪压塌了东面的偏帐,辎重部正拉着两轮小车,去重新支起陈旧的长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