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不多时就积了薄薄一层,周檀顶风作案,偷摸撬走了树坑里的新酿。
“没被发现?”
“都忙着呢。”周檀轻笑一声,一掌劈开陶壶。
“敬……”周檀仰起头,微不可闻的声音:“敬我夫侯。”
他说的是北地语,带着南郡的含糊劲,塞思朵扯着自己的嘴巴给他示范过发音:“啊——呃——哦——说这话肯定没错,祝酒词嘛,我听过有人这么说。”
赫连允一愣,没听明白。但他迅速反应过来,眼里应声浮起难言的笑。
他用北地语答话,周檀听得一头雾水:“啊?”
他已经意识到塞思朵这位东舟出生的凉州人并不靠谱,但赫连允按住他的唇,轻而又轻:“檀……郎?”
周檀两眼一垮,直接昏头。
翌日午后,周檀破门而出,拎起一捧雪,塞进塞思朵的后颈:“你个棒槌。”
“啊这……”塞思朵十分无辜,抱头鼠窜:“别人就这么教我的,再说,我是东舟长大的,凉州话实在说不准。”
长风浩白,翻下一捧琉璃雪。周檀纵身上马去,弯弓悬在脊背上,恰像一轮镀金边的月。千里草场碧波荡漾,天气凉了,绿意依然。
——
全城休沐三天,玉京城的热闹得持续到后半夜,有钱的装饰自家台榭,没工夫装饰自家的要赶早出门,去酒楼占个座。
带天台的酒楼抢手,遇仙店这种贵得发指的销魂地方,甚至能远远看见金明池上的水波与灯光。
同喜同乐。
“烟阁今晚要放烟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