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忍不住朝正门方向看去,果然能听见歌姬嘤嘤袅袅的唱腔。
她忍不住朝前走去,刚一踏上正门前那条石板路,就见一张拜帖从门缝里被人扔出来,摔在门前的石阶上,露出了那张略带些屎色的银票。
潘春:
她在墙角的柱子旁盯着拜帖看了许久,终是耷拉着脑袋把那张银票捡了起来。
在另一侧院门口,梅子渊裹紧大氅,闪身坐进一座小轿。
轿子穿街过巷,停到京中名店——太白酒楼的牌匾下。二楼窗前早就站着两个穿着宽袖长衫的贵公子,其中红衣那位迫不及待地招手喊道:“子渊!二楼,洞庭春!”
红衣男子名叫戚言笙,是翰林院的编修,另一位青衣书生名唤宋赟,任国子监助教,也在窗口向梅子渊挥着手。
两人自小与梅子渊一块长大,情同手足,甚是亲厚。
梅子渊仰头冲他们微微一笑,便匆匆上了二楼。
人一落座,各式菜品流水般摆上了桌。
“你若再推,这顿酒就到明年了!”戚言笙最是憋不住话,自从梅子渊升任漕运总督,他跟宋赟就想找个机会为他庆贺一番,奈何梅子渊忙得脚不沾地,日日挑灯看卷连个喝酒的功夫都没有,“喊你三次都不来,是不是要八抬大轿停去你家门口,你才肯过来啊!”
梅子渊赧然一笑,“漕务事多冗杂,我又是个门外汉,忽担重任心中惶恐,自然要多备些功课才能去临清上任。”
“临清?”宋赟微微一惊:“你不是才任总督没几日吗,怎么就要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