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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钞关、漕河四大闸口之一的临清,已经停摆了。

临清是南货进京的必经之地,漕船、民船全被堵在那里。临清的漕务官姜文修下落不明,四闸不开,乱成了一锅粥。

潘春说,再不想个法子,皇帝过年连菜都吃不上了。

而且南船没有御寒措施,闸口聚集了几万的漕工,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日子久了难免变流民暴徒,对过往商户和沿河百姓来说,也都是巨大隐患。

让梅子渊吃惊的不是潘春所形容的闸口状况,而是临清的闸早在一月前就已经开放了。

今年黄河夺淮,南四省的夏粮无法正常启运,只能等到九月与秋粮一起运入京师。

在他任漕运总督那天,漕运总兵陈轩当着明德帝的面,说了开闸之事,还重修了会通河段的几个要闸,都是为了漕粮能按时入仓。

是潘春在骗他,还是陈轩在骗他?

梅子渊立刻写了回信,同意明日午间在清风楼见面。

第二日早朝,当梅子渊以一己之力舌战群臣、大呼废漕之时,潘春正在纹身。

上上个月她跟倭寇打架,从右耳朵垂儿到锁骨边儿落下了一条长疤。

当然,对方也被她剁成了两段。

但这疤太长了,有碍观瞻。

潘春没想到当晚就接到了梅子渊同意见面的信,紧张的一夜没睡好。

她这种草民见官,气势自然矮三分,何况还是一位三品大员。

不出意外,梅子渊基本上就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了。

所以一大清早,连换了三身甲的她,对着镜子又摸起脖子上这道疤,越发觉得难看。

据说京城有家纹身馆手艺不错,潘春突发奇想,觉得纹个花样在疤上,应该即遮丑又好看,还壮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