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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春忍不住跟过去,对这个混迹漕河官场四十多年的老油子充满期待。

屋里忽然变得安静,戚言笙和宋赟都被梅子渊刚才的举动吓得不敢说话。

两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自己认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还有这样暴力的一面。

忽然,宋赟先把脸转了回来。

那身青色官服的补子已经换了图案,是正正经经的正六品了,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戚言笙亦觉察出了宋赟的心思,同样有些别扭。二十年的兄弟,因为自己升职黄了,这叫什么事?

“修竹,我”

他刚一开口,门口有人探头进来,“宋助教你怎么在这?害的我好找!广文馆的张博士病了,你快去代他一堂!”

“好。”宋赟朝戚言笙点了头,便匆匆走了。

人一走,戚言笙反倒松了口气,见梅子渊正忙着不便插话,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等他。

正盯人写字的潘春,脸越来越垮,这位爷爷洋洋洒洒三页纸,也没见到‘开闸’二字。

这第一页写的是“关河重阻,无由自达。故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巡历黄淮,开辟漕运”

潘春无语,“这皇帝前面的字是不是有点多?”

杜清惊道:“梅大人万不可开这种玩笑!这是先帝谥号,自是一字也不能写错!”

潘春又隔过八行指着第二页问,“那这‘今则每岁漕上给于京师者,数千百艘,舳舻相衔,朝暮不绝。自是天下利于转输’,这谁都知道啊,这不废话吗?”

杜清心说这梅子渊果然年纪轻,于是冲他微微一笑,“梅大人,这段词可不能不写!特别是在您这个位置,文章定要结合陛下旨意和朝廷大势而作。说句不好听的,文章内容是何无甚要紧,没有表示出对陛下的忠心和拥护朝廷的态度,就会被人指摘!”

杜清说完看着“天下利于转输”一行,又蹙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不行,这句单薄了些,不够突出漕运这项工程的宏大,其做法、特色、成绩都没有写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