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颤抖着把文书合上,双手奉还给潘春,“您、您星夜疾驰,一路辛苦,身边又无人伺候,下官这就去去给您寻两名丫鬟,您好生歇息一夜,明日我再去梁县给您挑两个护卫,再给您”
“不用麻烦了。”潘春打断他,用脚勾了条凳子坐下。
她吃掉糖葫芦上最后一个球,手拿竹签指着驿丞道:“你也别睡了,去把临清所有带品的官给我喊起来。让他们明天天一亮,去漕河边上的豹子楼,我请大家喝酒泡澡一条龙。”
驿丞怔住,这种话无论如何都不像长着他这样脸的人能说的出口的,“喝,喝酒?明天早上?”
“是啊,明天早上。”潘春嚼着嚼着咯了一下牙,吐出一粒山楂核来,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老张头这眼真是越来越花。”
驿丞两只绿豆似的眼珠子在眶子里一骨碌,顿觉不对。
这人举止如此粗俗,又连豹子楼前的老张糖葫芦都知道,他不是梅子渊!
“大胆狂徒!”驿丞双手拍在桌上站了起来,瞬间生出几分胆气,“竟敢伪装朝廷命官!我看你是啊!!!!!”
一阵剧痛袭来,驿丞大声惨叫。
潘春手中那根竹签,不知何时捅穿自己右手虎口,并刺破手掌钉进桌里。
这滋味可谓是钻心刺骨,但他更震惊于眼前这人的下手如此狠毒,“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漕运总督梅子渊。”
潘春将脸凑过去冲他一笑,又圈起食指弹了下那根竹签。
竹签左右晃动,反复刺激着手背上的伤口,驿丞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