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扫了一圈,发现县学的教谕面前摞的书册最多,便多看了他两眼。这位教谕想着梅子渊毕竟是状元,就连夜整理了一册当地进士名录和致仕名单,甚至背了近三届科考的试题,以防本朝第一才子梅大人训话。
结果“梅大人”一张嘴,问的却是:“你有儿子吗?”
县学手里酒杯端的颤颤巍巍,“禀大人,犬子十八,打算明年参加科考。”
潘春继续问他,“在哪念书?”
“就在咱们临清的明远堂。”
潘春琢磨了一下,问他,“那跟国子监比,哪个科考成绩好?”
教谕当下就呆在那里不敢说话,这位总督什么意思?
国子监那可是全国最高学府,有银子都上不了的太学更是所有寒门书生心中的天宫。
跟一个县里的破学堂有什么可比性?
潘春冲他笑笑,“要是国子监教的好,就让你儿子去国子监念。那儿我有熟人,好办!”
教谕手里这杯酒都不知该端还是该喝,他只好向县丞投去求助的目光。
县丞是知县陈书泉的副手,他在临清十几年,伺候了不少知县,也见过不少上官,像梅子渊这样的不按套路行事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县丞摸不准这人的脾气,只好岔开话题,拿起面前一本税册道:“梅大人,您初来临清,县里的情况可能还不了解。咱们临清啊,可是位列八大钞关第一,每年缴税接近四万两,征收船料”
“这些话留着日后再说。”潘春打断他,“我要是问你这些个,就去县衙了,今儿个请你们来豹子楼,咱们不谈公务,只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