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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话不能问也不敢试探,只能先拖住梅子渊再说。

“现在是枯水期,原以为贡船会在南旺耽搁两日,不想昨夜下了场大雨,贡船今夜就能到临清。总督大人,您可知这漕河的过船顺序?”

真正的梅子渊忍不住向潘春靠近一步,心想那个占着自己身体之人,刚才眼中熟悉又震惊的神色不亚于自己,应该就是潘春。

这个江湖匪类,千万别胡说些浑话,连累了自己的名声。

不料潘春捏着指节,答得敷衍,“皇、贡、漕、民,这么小儿科的事儿你还好意思张嘴问!”

姜文修连连点头,“总督大人教训的是。可现下是已入年关,临清段本就水浅,若是先为漕船开了闸,水就泄了,待贡船到时便会搁浅!届时贡船停在临清不能按时入京,追究起来可是死罪啊!”

梅子渊当然知道这种道理,可也没必要关闸一个月。

临清地势与南面的南旺闸口来说,相对要低一些,蓄水不算艰难。即便是在枯水期,临清段的闸也完全可以十日一开。

因为漕河并不宽,十日左右满可以蓄回漕船通行所需要的水位。

梅子渊想提醒潘春这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不料潘春反问道:“姜漕务,敢问咱们临清的漕河多宽多深?现下水位又有多高?”

姜文修觉得这位新来的总督不过才二十几岁,又从未接触过漕务。

他眼珠一滚,恭恭敬敬答道:“回大人,济宁至临清河段,深一丈三尺,广三丈二尺。现下水位已至七板。”

潘春笑了,“过漕河的贡船最多不超四百料,四百料的船入一丈三的河,好比拿只瓢扔水缸里,你还留余量?你特娘的熊谁呢!?”

姜文修一惊,不想到这嫩皮书生竟不好糊弄。

梅子渊也没想到,忍不住多看了那个“自己”两眼。

潘春弓了腰,往跪在地下的姜文修身旁凑了凑,笑意微寒:“老子五岁就开始玩船,跟我耍花样,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