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来到南书房门口,梅子渊才发现,书房外那些巡逻的天武卫,也少了一半。
梅子渊疑惑地站在南书房门口,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德帝半躺在榻上,幽幽道:“子渊来了。你好几人都不曾来看朕了。”
梅子渊定了定神,跪了下来。
今日的明德帝神色正常,但谁也拿不准他下一刻会不会发疯。梅子渊额头很快渗出汗来,终究还是咬牙禀道:“陛下!近日坊间都在抓青安帮帮众,且重金悬赏之下,冤捕成风,如此下去必然天下大乱,有损朝纲!而且而且青安帮并不是逆匪,他们自先皇建国时起,以运送漕粮为生,是一支正经的船队。”
明德帝将脸凑到熏香跟前,闭起眼深深吸了一口,“士农工商,这船夫连商都不算,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之徒,想趁乱分一杯羹罢了,你莫要被他们骗了。”
“可是陛下!若不是他们将漕粮跨海运到金州,宣府之战就不可能胜!”
明德帝冷笑一声,“谁让他们运了?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宣府一战为何能赢,如今终于明白,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若不是鞑靼人允了他们什么,这群跑船经商的水匪,会不要任何好处利,赔本运粮?”
“陛下!”梅子渊看着那双日益凹陷的眼,真心相劝:“即便是江湖草莽,也有家国之心!青安帮所作所为臣皆看在眼里,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臣以项上人头担保,青安帮绝对与鞑靼没有任何关系!”
明德帝忽然睁开眼,“没有?没有的话,当初他们为何要跟着贡船走海路?为什么不像往年一样老老实实改走陆运送粮至通州?”
“那是臣的建议!”梅子渊激动道:“臣当时写了奏疏,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因漕河上冻”
“子渊!”明德帝打断他,走到书桌前从匣子里抽出一张纸,扔到梅子渊面前,“这奏疏上清清楚楚写着,应天的贡船搁置在临清,船上应天府总管宝昀提议与青安帮一同改走海路,将贡品和漕粮运至天津卫。”
梅子渊慌忙从地上捡起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