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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澈白立于高高台阶之上,足高了他半头,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个耳光,冷声道:“为我做事委屈你了是不是?”

伶月的脸迅速红肿起来,但他仍摇摇头,紧抿着唇,眼中波涛汹涌,哭得更厉害了。

武澈白多久没有打过他了?

自小一起犯了错,都是武澈白替他顶罪的,从来只对他温和的笑,仅偶尔一次小时候闹了脾气,武澈白吼了他一句“可你是我的人,不准顶嘴”,他伤心得半宿没睡着觉。

因为武澈白的话分明在提醒他,他是下人,不是独立的人,当晚他难过得直掉眼泪,武澈白抱住他,道了半晚上的歉意,也再没说过类似的话。

谁曾想,后来倒是他自己愿意当下人,只为了常伴他左右只叹武澈白心里没他。

蓝思初人气炸了,过去就想干武澈白,还好被云年初拦了下来。

而蓝沐秋更是直接上前去,将伶月拽到了后面,把武澈白揪着领子从台阶上拽了下来,给他了个大白眼。

她拽着武澈白的衣衫,对着慌乱的他怒道:“装什么大尾巴狼?”

武澈白被拽得一个趔趄,咽了下唾沫,不免有些心虚。

不得不说,他有点怕她,自他未成将军时,是她伴他成长,一路教他,对他来说,蓝沐秋亦师亦友,总归是像姐姐般,大他许多的。

但他仍低低冷声道:“他是我的人,我愿怎样打就怎样打。”

“厉害啊。”蓝沐秋忍着扇他两巴掌的冲动,道:“啧,风光无限的时候,说着平等,温和儒雅,怎么落魄时就守不得本心了吗?”

作为利益既得者,他曾经能俯下身来,蓝沐秋佩服这一点,可她更想知道——那是因为获得的利益足够多了,可若是利益就那么一点儿,他必须要用那既得利益谋生,否则就会艰难的话,他仍会选择站在对立面吗?

前者是种温柔,后者才是真正考验人性本身。

风光中坚守本心是种光辉,但无尚的光辉,却是风光褪去,艰难困顿中仍固守本心。

武澈白轻颤了颤眉宇,他喃喃道:“伶儿,对不起我我也不知我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