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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宁夫人的病,顾济垆连曲都听不下去了,“蹭”地站了起来,恨不能指天盟誓:“说到这我更来气了。我这悬壶济世的医生,竟然连自家嫂嫂的病都治不好,平白让她受了这么些年的病痛缠身!宁兄你放心,假以时日,我定会找到医治办法!”

“坐下,坐下!”宁承世忙把他按下来:“户部事多,圣上又格外倚重你。你哪里有时间能像以前那样整日捣鼓那些草药呢?你能向圣上奏明,请他准许我在家备些镇痛药,已是帮了我极大的忙了。”

“嘘,别说话。下面有动静。” 顾济垆忽然回手摁住了宁承世。

有动静?

看到顾济垆一脸严肃,侧耳细听,宁承世心中有数了。

那位徐丞相的耳目处处皆是,保不齐这平康坊的人也不干净。

他这边正想着,顾济垆那边紧绷的身子却松了下来,又舒舒服服瘫靠在了椅子上:“是我过于草木皆兵了。一楼舞姬处有人在争吵,听意思好像是一个小混子非要人家舞姬姑娘陪他睡一晚,舞姬说自己卖艺不卖身,双方便发生了口角。”

宁承世也松了口气,往楼下瞟了一眼:“这竖子颇没规矩。”

顾济垆提了壶撇去浮沫的新酒来,给宁承世斟了一杯,笑道:“这种事情自有老鸨处理,便宜不了那流氓,我们此时插手反而添乱。除非来人是她得罪不起的官宦人家,到那时你我再下去英雄救美,才是恰到好处。”

上面的老油条们坐的稳稳当当,楼下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官场小将可坐不住了。

沈乔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随即“咔咔”把桌子往前一推,蓦得站起身来,走到那流氓面前,本打算由沈驰景负责镇住气场、乔菱负责开口诘问,二人密切合作、配合无间……

谁承想,有一个原本站在门口的人疾步走来,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提住那混子的衣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骂:“无耻宵小!你是聋还是瞎?说了不卖身不卖身!还有完没完!”

那男子骤然被卡住了脖子,却怎么也挣不脱,气不打一处来,边回头边辱骂道:“你娘个腿的臭扒皮,敢动爷爷我……周、周大人?”

他身上嚣张气焰顿时消减了一半,也不敢挣扎,只瑟缩了求饶:“周大人手下留情,小人这就滚,这就滚!”

那位周大人个子不算高,气场却十分凌厉。他松了松手,直接将那人掼倒在地上,厉声道:“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女子,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

那人得了解脱,慌忙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看到贼人已走,这位周大人掏出绢帕来擦了擦手,而后颇为嫌弃地快走几步,把它丢在了一旁的垃圾篓处,回过头来,正巧当面迎上刚才那位被调戏的舞姬,以及舞姬背后的沈驰景和乔菱。

在看清“周大人”容貌的那一刻,二人齐齐瞪大了眼睛。

这位周大人,竟是名女子!

沈驰景偏过头去,对着乔菱耳侧低语道:“刚才听她声音、观她身形时便觉得有些不对,没想到……真是女子啊。”

乔菱也偏过头来,认真道:“斐隐兄,你觉不觉得,她有可能是一个人?”

“我们在京城又没有共同认识的女子,怎么可能……”沈驰景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除了你我之外,剩下的那个女进士?!”

乔菱点点头。

那混子口口声声叫着“周大人”,摆明了她是名女官。而这次允许女子入仕的科考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以往自然不会有女子做官的先例,那这周大人就只能是那名女进士了。

提到宁夫人的病,顾济垆连曲都听不下去了,“蹭”地站了起来,恨不能指天盟誓:“说到这我更来气了。我这悬壶济世的医生,竟然连自家嫂嫂的病都治不好,平白让她受了这么些年的病痛缠身!宁兄你放心,假以时日,我定会找到医治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