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确想知道、也必须知道文清瑶的背后主使。
她没得选。
忽然,文清瑶将目光投向了沈驰景身后的人群,像是在寻找着谁。
不知为何,她眼神涣散,有些茫然,瞧了一会儿后,似乎没找到她想见的人,索性将想说的话喊了出口:“席引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你真的不听我好言相劝,执意不肯将此女立斩于未然,到时候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沈驰景刚刚燃起的怜悯之心被浇的稀碎。
大姐,干嘛啊!就这么想我死吗?怎么,系统给你的任务就是消灭我?
“我不会后悔。”
沈驰景浑身一战栗,下意识向后望去。
人群中,席引昼从排排相府府兵中间的空道中走来,走得坚定而从容。树叶斑驳的光影在他身上铺开,映得他眼睛微闭,眉心稍蹙,却一直没停下紧盯文清瑶的目光。
快要走到时,他停了下来,有意避开了沈驰景投来的目光,只一门心思地看向死到临头也不罢休的文清瑶。
话虽不重,却掷地有声。
“不论在你的预见里,她日后是多么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现在的她也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是一个从未做过任何坏事的小姑娘。谁都没资格用她没做过的事情来惩罚她。”
“谁都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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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马车上装了三个人,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周伯期实在憋得难受,头一个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叫苦不迭:“她……她怎么还在舌底藏了毒?这下好了,一句话没捞着,倒叫她们主仆二人死了个痛快!”
沈驰景脑袋一耷拉,心不在焉地答着:“是、是啊!什么也没问出来。”
她哪还有心思想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只将一颗心分了两半,一半用来悼念宁夫人——悼念这位为自己的族人付出了一切的奇女子;另一半用来回想席引昼刚才的话。
最是无情帝王家。尤其是封建王朝的帝王,大多都很迷信,一旦遇到这样威胁他们王朝的预言,多半会宁肯错杀不肯放过。或许书中的席引昼之所以下场那样凄惨,就是因为他多情又心软吧。
想着想着,沈驰景忽然觉得脸颊有些燥热,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自上车来就一直闭着眼睛的席引昼。
“做什么?”
席引昼的声音冷飕飕地传来。
沈驰景迅速扭过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没、没事。脖子酸了,扭一扭。”
瞧席大爷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会喜欢自己?他说那么一番话,大概只是因为他是男主,三观太正,不愿滥杀无辜吧。
席引昼冷哼了一声,把头侧了过去,侧到沈驰景看不见的地方。
可她的确想知道、也必须知道文清瑶的背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