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引昼。
是席引昼。
她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揉一揉泛酸的膝盖,便被来人一把拥入怀中。
……
这、这么刺激的吗?
沈驰景僵硬地把头搁在席引昼的肩膀上,两只手尴尬地垂在下面,一时间抱也不是,推也不是。
紧跟着席引昼走来的官员均愣在了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不可多得的一幕。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沈驰景吸了吸鼻子,只觉得满身的酸胀都被这个拥抱缓了过去。她咬了咬嘴唇,努力憋回了嘴边那抹灿烂的笑意。
毕竟在这种又有地方官、又有伸冤的百姓的地方笑出声来,好像不大合适。
“殿、殿下。”席引昼抱得实在太紧,沈驰景只得小心地伸出手来,用两根指关节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笨嘴拙舌地安慰道:“属下没事、没事的。”
“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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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完公务不久后,席引昼本想就着外头的淅沥雨声先歇上半个时辰,再去涿县寻人的。
两刻钟后,从噩梦中惊醒的他连衣服都没换,便拉出了府上的快马,向西飞驰而去。
席引昼现在都在懊悔。
他怎么能忘了,上一世的沈驰景就是在京郊附近的县城处理公务时遭人构陷,被不知真相的百姓打成了重伤,险些丧命。
就在来的路上,他虽焦急,但还心存侥幸。他以为如今沈驰景不在兵部任职,去的也并非上一世那个县城。这一世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那结果或许也会变得不一样。
但事与愿违。
当他匆匆赶来却无法在必经之路上寻得到沈驰景的踪迹时;当他闯入县衙亮明身份后,却被告知沈驰景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时;当他好不容易赶到现场,却听到齐刷刷的“打死她”时。
那一刻,一向与民同忧的太子殿下竟生出了邪恶的念头——
这些是非不分、恩怨不辨的人,就该被扔进黄河里喂鱼。
他这几个月来拼命压抑不敢外泄的情感,也在看到头破血流的沈驰景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在差点失去她的那一刻,他只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远拥有她——
再也不分离。
席引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