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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冰块一般的面容骤然化作了春风暖意,不自在地弯起嘴角作出笑意,艰难地向前一步走,笨拙地安慰道:“沈姑娘对不起……我没有要训你的意思。只是习惯了在外人面前臭着一张脸,并非刻意针对你。”

不料沈驰景闻言后,眉心一蹙,嘴巴一瘪,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席引昼彻底乱了阵脚,慌里慌张地掏出手绢,粗手笨脚地伸手去帮她抹眼泪,着急的结巴了:“怎、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我好像、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吧?”

沈驰景忙着自己伤心,根本没空搭理他。

因着怕被屋里的乔菱听到,她低低地啜泣了两声,遂很快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一个没有人看得到地角落才停下来,蹲在地上继续抽噎。

这些在书中苟延生活的日子里,她实在太累了。

打穿书以来,她继承了女主的敌人却没得到女主的光环,只得时时刻刻担忧着自己的性命安全;莫名受了诬陷被送入大牢,好不容易被洗刷了冤情,却失去了好友;方才乔菱哭得更伤心,她只顾着安慰这丫头,这会子才觉得自己也委屈得厉害;还有这个席引昼……

就算他心里当真觉得与自己不熟,也不必当着自己的面说她是外人吧!

她跑得没头没脑,席引昼也追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追到了,却发现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啜泣。他一向不善言辞,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得小心地走到她身前,尽量将声音放柔了道:“沈姑娘,你……”

他滞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又看着面前的人抽抽嗒嗒个不停干着急,最后终于憋出一句废话:

“你想吃点什么嘛?”

席引昼当真来关心她了,沈驰景却又犯起了倔劲。她没接他手里的手帕,而是倔强地卷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小声嘟囔道:“反正都是外人了,干嘛还管我吃什么。”

席引昼没听清:“?”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沈驰景哪里敢再重复一遍。见席引昼仍然锲而不舍地举着那张手帕,再装腔作势地不拿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她只得伸手接了过去,装作不舒服地样子揉了揉太阳穴,闷声道:“多谢殿下关心。这附近也没什么吃的地方,要不就……”

要不就算了吧。

未料她话音未落,席引昼噌得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向巷子外头走去,只丢下一句话。

“无事,你累了便歇着,我去。”

沈驰景:“???”

大哥你为什么总是理解错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不用买,不是说我懒得买啊!

还没等沈驰景反应过来,席引昼便已经走出了巷子,几下便没了踪迹,叫她想解释也无处可说。

沈驰景心累地往身后一靠,索性闭眼睡了起来。

累了,毁灭吧。

她的小憩并没有持续很久。

不到十分钟后,一股新鲜食物的香气便先于那只手将她叫醒了。

下一秒,他冰块一般的面容骤然化作了春风暖意,不自在地弯起嘴角作出笑意,艰难地向前一步走,笨拙地安慰道:“沈姑娘对不起……我没有要训你的意思。只是习惯了在外人面前臭着一张脸,并非刻意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