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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岁岁年年醉,惟愿公子——”

“长、相、安。”

徐舟横怔怔地看了良久,颓然跌坐于地上,就连膝骨处划入了酒瓶的碎片也浑然不觉。

他从未如此痛过,也从未这般恨过。

好一个秦素舒……

好一个秦素舒啊!

他紧紧攥住胸口,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燃到了极点,轰然炸开了他尘封许久的隐秘心动。

‘同鉴’之语是写给爱人的,也只有已婚的夫人才会用到‘妾’之谦称啊!

爱人……

是爱人啊……

他死死盯着最后一行字。半晌,空洞的眼睛终于动了一动,倏忽间落下泪来,哽咽地念出了声:

“妾作九天化晨星,伴君夜兮……久长明。”

“久、长、明。”

自那以后,本就偏执的徐舟横变得更难琢磨了。

他知道,秦素舒本是惜命之人,若不是情非得已、两相为难,她断不会选择一条死路。

夹在徐舟横与周伯期之间这么久,她怕是早就痛苦难忍了。听他的令,去害沈驰景,怕伤了周伯期;不听他的令,远离相府是非,又怕伤了他。

最后,她只得用自己的性命全了挚友与爱人。既救下了周伯期的命,又拉了王俞明一伙下水,给徐舟横的复仇之路填平了第一块瓦砾。

因为她知道那王俞明的妻儿都在徐壑手中,断然不敢攀咬相府。

“王俞明……”

在那王俞明被处死的当日,徐舟横纵马赶往乱葬岗,把他的尸|体大卸八块,喂给了林间的野狗。

回京后,他冷眼看着王家老少被充作官奴,没有像约定的那样供给任何援手。

都是他自找的。

若不是王俞明自作聪明,非要扯上小舒同他陪葬,他徐大少爷说不定还会动动手指头,叫他的家眷少吃些苦头。

“今朝岁岁年年醉,惟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