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景算是听明白了,却觉得颇为好笑。
那假闻定南怕是万万想不到,自己是败在了表现得过于‘不怕死’上。
“那怎么办?”相比而言,沈驰景其实更担心不知被何人带走的赵惟扬:“赵将军怎么办,假闻定南又怎么办?”
席引昼眉目轻轻一拧,又很快恢复过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讨论当前的事情:“那人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夜里杀我们个片甲不留,没多带兵,而且我已做主将他们留在外头过一夜了。所以现在整个大营内,只有他一个不属于本军营中的人,不足为惧。我只是怕他察觉到什么先行跑路,我们便问不到关于赵将军去向的重要信息了。”
沈驰景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所以殿下想让我和您一起,从前后包抄了那厮?”
席引昼点点头:“嗯。”
“走!”沈驰景答应地干脆利索,抄出宝剑就向主帅营帐的方向走去。
自从记忆被唤醒了一部分后,她骨子里属于将军的特征渐渐苏醒。她渴望战场,渴望杀戮,渴望鲜血。尽管上次配合赵惟扬包抄图塔是她第一次上战场,但她却像是去过千百次一样,手起刀落斩下无数人头,溅了一身鲜血也毫无感觉。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主场。
自那以后,小看了她一头的士兵们也开始对她刮目相看,以为她是天生的战神。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她已在梦中演练过千百次。
主帅营帐外,席引昼将早已藏在身后的宝剑又掩了掩,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向里头喊了起来:“闻将军?闻将军在吗?有兵士来报,说是营内空地已收拾好了,闻将军带来的人可以住进来了!”
“是殿下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只听的营内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那‘闻定南’一脸欣喜地掀开帐帘,却始终离席引昼有超过一剑的距离,虚行了个礼,邀他进去:“夜深了,天凉,殿下进来歇会,我们也好商量下他们的住处问题。”
席引昼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候在帐篷不远处的沈驰景没听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席引昼跟着冒牌货进了营帐,顿时有些着急:不是说好了先给他个一剑穿胸,再由自己从后包抄,抓他一个出其不意,方能万无一失吗?殿下怎么跟他进去了?
看得里面半天没动静,她越等越心焦,脑子已将所有糟糕的结果都过了个遍,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沈驰景拔掉剑鞘,以指凝出一股强大的内力,霎时在主帅帐篷后侧破开了一道门出来,震碎了周围的蓬布。她脚尖一点地面,袍袖随着膨出的内力翻飞,使出了轻功,瞬间便移到了营帐的空地内!
她定睛一看,那帐篷里哪还有什么‘闻定南’?
只剩席引昼一人在空地中间昏迷不醒,额头还渗着血,明显是被人放倒了!
哪个乌龟孙子把殿下揍了?
沈驰景慌忙上前抱起了席引昼,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抱着他的脑袋拼命摇晃:“殿下?殿下你还好吗?”
幸好席引昼昏的浅,再加上她心中焦急,手下便重了些,没几下便将怀中人摇醒了。席引昼一睁眼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抬手擦掉了额间的鲜血,生平第一次失了风度,咬了牙道:“他往南边逃了!”
沈驰景没多话,扭身就飞出了帐篷,直往南边跑去。
席引昼揉了揉被打懵的脑壳,定了定神,也很快跟在了沈驰景身后。
是他大意了。
沈驰景算是听明白了,却觉得颇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