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景心下有了定论,却并不着急上马追:她还没完全确定这些人行进的方向。
她屏住呼吸,耐住性子,再往前走了六七百米的样子,从身后随从的手里接过早就备好的火把,低头向地上看去。
马蹄印。
是还没来得及掩盖的马蹄印。
沈驰景将火把递还到随从手里,使出轻功几步翻回到部队领头处,翻身上马,二指并拢,向前一挥,朗声喝令道:“追!”
几百匹战马随着主人的动作迈动起来,霎时腾起了一阵烟尘,没多久便消失在了大漠深处。
领头的沈驰景冲在前方,觉得无比省心。带领优秀的士兵时,你不需要向他们解释什么,他们便会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想起那个诡计多端的‘闻定南’,她勾勾唇,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人在逃命时,能擦掉一片地方的马蹄印,却不可能将路上的印记全部擦掉。
几百米后,他大约是估摸着沈驰景等人不会追来了,或是觉得已经足够骗过他们了,却没想到沈驰景不但天生是个狗鼻子,闻得到他们残存的烟火味,还受了赵惟扬的真传,知道凡事要多看一步,才能看得到事情的本质。
他还是太小看我大启了。
果然,沈驰景找对了方向,又没耽搁多少时间,不多时,便听到了前面传来厚重的行军马蹄声。
找到了。
她挑起一抹冷笑,抬手一挥示意停下,缓缓抽出了刀刃。寒光凛冽,剑意滔天,那初试战果的宝剑已然迫不及待地要饱饮敌人的鲜血,来铸就自己的剑魂了。
正仓皇逃窜的‘闻定南’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行军途中狐疑地向后一瞥,霎时吓破了胆,险些被前进的马甩了下来:“你!你们!”
沈驰景冷笑一声,根本不欲与他废话,便先人一步御马冲了过去,沉闷有力的嗓音回响在战场周围,如同号令千军万马的将军:“这个老东西抓活的,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是!”
‘闻定南’那一众人等本就是为逃命而奔波的,压根就没做战争准备,一眨眼便被沈驰景带来的精兵冲击的七零八落,那些兵士还未曾反应过来,便像韭菜一样被轻松割去了头颅,踏成肉泥。
“都别乱来!”
沈驰景正杀的酣畅淋漓之时,忽然听得被护在中间的‘闻定南’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喝声。
她冷哼一声,只当这人是死到临头了在耍诈,一秒也没停下挥动的宝剑,几下过去便又切掉了几颗人头,眼看便要攻破防线,生擒‘闻定南’了。
“都别动!”那冒牌闻定南见没人理睬,心下一横,喝的更大声了:“都看看我手里是谁!你们若是和再敢往前一步,我便要了他的命!”
沈驰景心中猛得一颤,手上的剑慢了几分。
她屏息凝神,一边挥剑与身边的敌军纠缠着,一边眼也不眨地抬头望去。
在看清楚的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忽得变作冰凉,又忽然滚烫地灼烧着心肺,叫人不得呼吸。
沈驰景心下有了定论,却并不着急上马追:她还没完全确定这些人行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