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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郡离启军驻扎地很近,沈驰景挑的又都是精兵快马。几十匹马在荒漠上奔驰了一上午,终于抵达了乌郡入关口。

因着事情来的太突然,席引昼没来得及同乔太守传信,最近战事又吃紧,出入城门查的很严,沈驰景一众人等只得先递交了书信和证明,在关口等着。

等候的过程中,沈驰景倚在马上无事可做,闲极无聊便在脑中胡思乱想了起来:不知阿菱的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上一世她受宣朔帝蛊惑攻打乌郡后,乔太守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当日她又心乱如麻,只派人将乔太守好好安葬,却是没有亲眼见过挚友的父亲。

不管怎样,能教出阿菱这种不似旧时女子的父母,多半不是等闲人物。

“来者可是户部的沈大人?”

正在这时,入关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沉沉推开。同时,一声低沉有力的男音从里头传出来,语调倒是颇为亲切:“大人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随着大门渐渐打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长须浓鬓,眉横眸深,身形高大,颇有些关爷之势,不像个仅仅舞文弄墨的官员,倒像个习武的军中人士。

“太守大人好!”沈驰景翻身下马,双手一拱,朗声告答道:“户部沈驰景,见过乔大人!”

见到沈驰景的第一眼后,乔太守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满面的威武之色瞬时被慈父的温和所取代,忙上前扶她起来,顺手牵起了那马,邀她入城:“沈大人不必多礼。在京中,小女不通事理,又是个恋家的主儿,若不是得了大人照佛,怕是无法安安稳稳在那里呆下去。如今大人和边军有难,本官自当尽心相助。大人需要什么,不妨直说,本官立刻着人去做。”

“太守大人过奖了。”沈驰景被他这一番赞扬夸得昏昏沉沉,倒也没忘了正事,一边紧紧跟在乔太守身后,一边将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不瞒大人,我们此行前来,是为了一味生在山中的药材——弱苑草。”

“弱——”乔太守脚步顿了顿,又很快向前走去:“容乔某多问一句。军中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为了这区区一味草药,怎能劳得动沈大人特意赶来?”

……

沈驰景手心微微沁了些汗出来。

军中鬼面花被调换是大事,若被有心人得知到处宣扬,轻则容易引起民心动荡,重则引发动乱,该是不能轻易说出去的。

可自己到了人家的地盘本是求人办事的,总也不好太过敷衍。

“弱苑草的确生在山中。”见她半晌支支吾吾没作答,乔太守只笑了笑,没多加追问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很自然地转了方向:“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知够不够大人使用。只是本官府中的兵多各司其职,此事恐怕无法助大人一臂之力。但本官尚有一得力手下,可借大人司向导一职。”

“阿晋。”他向身后招了招手。

很快,一个着了青布白衫、穿着黑靴乌裤的年轻男子便低着头走了过来,拱手作礼道:“乔大人。”

“沈大人。”

“多谢大人!”沈驰景已带足了人,本就没打算向乔太守借兵。现下见他善解人意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又好心地提供了入山的向导,已是心满意足:“既如此,我们便不多叨扰了。”

“客气了。”乔太守微微颔首,指了指入山的方向:“沈大人,慢走。”

就在沈驰景一众人等西行入山之时,打开不久的城门又被缓缓拉上了。正午的骄阳炽烈地覆了下来,惊飞了树荫下嗜睡的麻雀。

夕阳落到山头尖上,给光秃的地面滚上了几道刺眼的金边。倦飞的鸟儿扑扇着疲惫的翅膀,纷纷飞向了自己的窝边。

乌郡离启军驻扎地很近,沈驰景挑的又都是精兵快马。几十匹马在荒漠上奔驰了一上午,终于抵达了乌郡入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