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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息过后,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

徐壑犹疑地睁开了眼睛,正欲转向身后查看情况,却在转头的瞬间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卷上了天际!

“在现世的那些年,徐离舟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望着空中一脸惊愕的徐壑,沈驰景捏紧了手中的力量,没松一点劲。她阖上双眸,缓缓转过身去,右手渐渐抬起,直至最高点后忽得停下,眼睛猝然张开,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而后猛得一松!

‘砰’!

席引昼身子一紧,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砸地的闷响,立即转身看了过去——

是徐壑。

他背面着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不断抽搐,身上隐隐洇出一小摊鲜红的血迹,瞳孔逐渐放大,双眼却依旧艰难地睁着,死死盯着方才流星划过的方向。

无力回天。

“按辈分来讲,我是该叫您一声伯父的。您年岁已高,我不愿叫您死的那般痛苦,便擅作主张已这种方式送您走了。”

做了错事必得伏法,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替他留下一具全尸罢了。

沈驰景背过身去,步履艰难地走向席引昼的方向,没再朝这边看一眼,也没叫席引昼再看一眼,只是向他摇摇头,便拉起他的手,一同向京城的方向走去。

她心知徐丞相是个骄傲的人,此时能给他最大的体面,便是远远离开,不要亲眼目睹他的狼狈了。

而这场闹剧,也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

树林空地上,污泥中混了汩汩的鲜血,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躺在地上不断颤抖的男人在几次尝试抬手都失败时,终于在即将闭眼的最后一刻成功挥起了右手,颤颤巍巍地捞向那颗流星划过的路线,抓了又抓,最终停留在了某一个方向。

“横儿……横、横儿……”

在两声听不清的呢喃过后,那只不住颤抖的手在空中猛得一战栗,‘砰’得砸在了地面上,随之而来的,是突如其来消失的呼吸声。

一阵尘风剐过,掀起难消的血腥气息,给两具尸首覆上了薄薄的埃土,也将死者未说完的遗愿吹向了九天长河。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们还做……”

“还做父子吧。”

京郊小镇内,刚刚赶到的一男一女走至老乡的马棚内,向主人道了谢后,牵着两匹马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你瞧,这些年宫中的千里马养的不好,还没有阿景轻功跑得快。”席引昼看出沈驰景心情有些低落,沉默了半晌后开始搜肠刮肚地找话题:“要不是阿景提前想到弃马先行,我们八成是追不上的。”

“嗯。”沈驰景一手牵着缰绳,心不在焉地搭着话:“师父说了,凡事要多比敌人想一步。上次大军能及时从边疆赶到,也是亏了师父命人传来谈判尚未成功的假消息,方才骗过那徐氏父子一道。”

两息过后,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