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栖跪在殿外, 只感觉如释重负。
当初圣上仁慈,赦免了萧王府,只处置了萧正则一个人, 还准许萧栖保留世子之位日后袭爵。萧正则临死前攥着他的手,声嘶力竭的冲他喊,让他别把这偌大的家业弃之不顾,别把祖辈世世代代的尊荣抛在身后。
所以他跟着虞恕去了安城,做他的前锋, 和北疆人拼杀了整整三日。
但当他回城时,却得知虞恕遇刺的噩耗。
那一刻他站在皇子府外,心里五味陈杂, 既觉得轻松,又愧对父亲临终的托付。他能有今天的名誉和地位,全是依靠萧王府的势力和声望,即便父亲死后他那些昔日的朋友也没对他有半分的看轻, 丁点的不敬,除了因为他能继续袭爵,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承袭父亲未尽的事业, 母亲、祖母和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依靠他, 萧王府百年传承都压在他身上, 他顺风顺水受先祖荫蔽这么多年,如今也到了该回报的时候了。
于是他只愣了片刻, 便抬腿冲进皇子府。
屋内一片狼藉。
三具尸体倒在地上,一人靠着墙角,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旁边有士兵正在替他包扎。
“你是谁。”萧栖神情凝重,隔着虞恕的尸体, 向那苟延残喘的人问道。
“我是张冬,陛下派我来——”张冬说着呕出一口血,索性推开身边之人,勉强朝萧栖抬了抬手。
“陛下派我来保护三殿下……我……没救了,这是密信,咳——咳咳。”
“密信?”萧栖一怔,随即飞快的跑到那人身边,取出他手里紧攥的一张纸。
“皇后……派人刺杀,地上那人……就是她身边的,”张冬勉强吊着一口气,“你速速回京,快——快——”
“张大人!?”
萧栖惊慌的去探张冬的脉搏,半晌却没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