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又撕开一个，自己咬了一口咽下去之后才道：“我尝着还行。”

倒不是故意坑这人的，只是自己吃惯了这个味道，现在尝起来没那么苦涩。

晏沉看他神色如常地咽下去，又面不改色地再吃了一块，看他的目光变得一言难尽。

江瑜失笑，合上书走到茶桌前，伸手沏了杯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到最后香气飘出的时候推了过去：“漱漱口。”

晏沉看着，青釉色的茶具里有着澄澈的茶汤，香气沁人心脾，嫩绿色茶叶缓缓舒展开，一杯之中便是小小的天地。

他抿了一口，放下之后又巡视了眼前人一圈，忽然开口：“你过得不像是现代人。”

看书还用的是纸质书籍，喜欢喝茶，不饮酒不抽烟，面上看上去是温文尔雅，清逸雅致不沾铜臭，很符合文化里君子的形象。

江瑜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搭在茶具上，青的青白的白，宛如一件艺术品：“大抵有些吧，我和老爷子接触的时间长，可能有些习惯随了他。”

晏沉又想起刚才他吃的那块巧克力，皱着眉问道：“你家老爷子也喜欢吃苦的？”

“那倒不是。”江瑜说：“以前犯困的时候就喜欢吃点巧克力，我用来提神。”

有人喜欢抽烟喝酒提神，他挑挑拣拣地试了不少，发现黑巧对自己有奇效，后来这个习惯也就保留下来。

晏沉目光还是一言难尽。

他有些嗜甜，但并不是每顿菜都往里面加糖，而是更偏爱甜的。就比如一道酸辣口的和一道甜口的，后者明显吃得多些。

现在就非常难以理解江瑜的口味。

江瑜突然盯了自己左臂一会儿，伸手似乎想要碰碰，却忍了忍放下，眉心轻轻地皱着。

好看的人哪怕是皱眉也好看的，就比如晏沉就觉得对面这人眉头蹙起的时候反而能打破面具一般的笑容，看起来真实了许多。

他视线在缠着纱布的左臂上略一停留，都多少天了还要上药：“还疼？”

江瑜‘嗯’了一声：“我忍忍。”

最开始的阵痛已经过去了，现在可能是伤口在恢复，疼中夹杂了一点痒，偶然的时候又痒又痛，磨人得很。

晏沉眼中有些阴鸷，慢慢出声：“那人说什么了吗？”

江瑜说：“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