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枝被催得有些恼,她取了一瓢井水净手,不紧不慢地走到台阶前站定,“何人有事敲门?”

叩门声将将停了下来。

“抚州知事魏廷沣奉命前来清平县,代朝廷授予卫殊官职,来人莫要阻拦!”一声暴喝在门外炸响,可见来人气焰之嚣张。

楚兰枝上前解下横木,大门随即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差点撞到她身上,她心惊地看着来人领着两个随从闯进庭院,环顾四周后,那人一脸横肉地回头怒瞪着她,“卫殊人呢?”

楚兰枝抚着心跳,稳持了声音道:“敢问官差,是来捉拿犯人卫殊,还是给卫殊授官来着?”

魏廷沛扯开了嗓门吼道:“你耳聋了是不是,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

这一声怒吼,引来街坊四邻过来围观,他们纷纷探头向院子里张望。

楚兰枝也是个泼辣性子,脾气一上来,管你是泼妇婆子还是府衙官差,她逮谁怼谁,“既是授官,大人何需拿出捉拿犯人的架势来恐吓我家卫郎?何况大殷朝自古便有志士能人辞官不就的传统,我家卫郎不欲入仕,大人可以走了。”

魏廷沛阴沉着一张脸,他受人钱财,授官时要刁难于卫殊,不见到人,他怎可罢休,“你是何人,卫殊的事也是你说了算的?”

围观的街坊瞎起哄地叫道:

“她是楚娘子,是卫殊养在乡下的童养媳。”

“楚娘子没过门,她说的话不算话!”

“楚娘子不想让卫殊做官,大人怎么连这话都听不懂!”

一道磨砂质感的声音缓缓地传了过来,纷杂的人声随即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