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吃不下饭,一张小脸拧巴着,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忧愁里。

岁岁咬着筷子头道:“娘亲,我能赚钱了,以后我养你。”

楚兰枝被这话逗笑了。

岁岁这么说,是怕哥哥再被爹爹挤兑,“巷子里的对联写完了,串串说我们就上县里去写,一直写到大年三十,赚多多的银子回来。”

卫殊难得认同地道:“你这水平去县里写写可以,州府就别去了,那里藏龙卧虎,你这书法还差点火候。苏世卿,你驾马车带他们几个过去,把人看紧了,谁都不许惹祸生事。”

苏团子放了碗筷,“是,先生。”

一直埋着头的年年,忽然郑重地开了口,“岁岁,以后娘亲我来养。”

这话他是看着楚兰枝说的,说完他又对着卫殊一字字地承诺道:“爹爹,开春后我跟你学画,一定学有所成。”

楚兰枝觉得一下子,年年好像长大了。

今年过年显得格外地闹腾。

接灶神、贴门神、除夕守岁,楚兰枝忙得就没歇过,卫殊那边也没闲着,从年初一开始就有学童上门拜年送名片,学堂的大门朝南敞开,门口燃爆竹的声音从早到晚就没停过。

年初十二这天,她紧赶慢赶地可算把梅花香膏给做出来了,就盼着上元节到来,能去青坊卖断这批新妆。

上元节圆月花灯,仕女可夜游巡街,就连青坊也会破例让女子登上画舫,随船游览天街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