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喃喃自语,一会儿又咿咿呀呀地唱起戏词儿……
有时他唱得高兴了,还会走个圆场,甩甩水袖,活像正当红的台上花旦。
当然,白脸男这“疯”也不是发的毫无讲究的,至少在台词上就有些变化。
据美女蛇珊蓝回忆,他起先是“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到“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也不纠结什么‘认识不认识’‘记得不记得’,反倒像位已经参透人生真谛并且时日无多的老者,在他最后有限的时光里,用一种既绝望又释然的语气,对身边人,也对自己说:
“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挺好,挺好……”
到底什么‘挺好’,‘挺好’个什么,无人知道。胖老头、珊蓝他们也始终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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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二,立夏。
这一天,梓城人通常会做两样事。
一是用丝线编成蛋套,装入煮熟的鸡蛋鸭蛋,挂在小孩子脖子上。有的还在蛋上绘画图案,小孩子相互比试,俗称斗蛋。
二是秤人。秤悬于大树上,多是给老人和小孩秤量。秤悬于屋梁上,则是女子间互相秤量,品肥论瘦,嘻哈打趣,俨然一种闺中游戏。
在这样的氛围下,风念兹他娘也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跟她儿子念叨起‘什么时候喝上媳妇茶’,更甚至‘什么时候抱上小孙孙’,到了立夏时节,也能大庭广众的,一群丫鬟婆子围着,在门前大树下挂着秤,秤钩上挂个筐,筐里装着个光屁股的胖娃娃……
20
风念兹满脸羞赫,他这年纪定亲的不少,情窦初开也很正常,但真要说到成亲生子,那就跟夜里晴空下的星星一样,偶尔会想,会憧憬,但终究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