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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未明,一盏灯如豆,光影在墙上晃动。
墙角野草,细长柔软的叶身,顶着脆弱又晶莹的露珠儿,一不小心就折了腰,露珠儿摔个粉身碎骨……
罗帐里的公子,双手撑着,身子半起,露出欣长的颈和一小片凝脂白玉般的胸膛。
这个角度,更能让岸看清他的面容。
眉黑而浓,走势微微向上,明显折角;眼狭长内双,温润中有英气。
容长脸,鼻若悬胆,虽身在暗巷,却莫名阳光俊朗,还带有皇室子孙身上一贯淡淡的傲气和疏离。
他对岸的话显然是不信的,只差把‘我信你个鬼’几个字写在脸上。
也不怪他,任何一个人在睡意黑甜的凌晨被突然掀了房顶,灰洒满罗帐,再盖得满头满脸,估计心情都不会太美妙。
再说,谁没事飞檐走个壁,还蹲人家的房梁?
仿佛洞悉他心中所想,岸突然斗篷一扬,轻巧而无声地落地,并且挨着他的腿边坐在榻上。
“你你你……”他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他这才看清楚,这登堂入室的是谁。
正是近几日来,同一个时辰,接连碰上的。
第一面,惊鸿一瞥,摄人心魄。
第二面,从天而降,但觉邪乎怪异。
第三面,灯下望美人,美人更甚,弯弯的一双含烟水眸,眸下一颗绯色滴泪痣,任是无情也动人,任是欲说还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