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知白的声音很小,被已经完全合上的朱漆大门阻隔,被骨碌碌的马车声掩埋,被重新堵上嘴的勾守黑的呜呜声取代……
可是后续事情却并没有完全像勾知白所期待的那样发展。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后,有朝臣以‘南后弄权干政’为由秘密将淮王请上京,淮王列举南后与其父魏郡公卖官鬻爵、贪污受贿、专横跋扈、残害忠良等十余罪状,南后被废除后位打入冷宫,魏郡公撇下女眷南下逃亡,谁知才刚出了逻阳就被本该在北疆的勾守黑埋伏,一刀抹了脖子。
勾守黑一人一骑,提着魏郡公的脑袋,跪在内城门外,求淮王为他舅舅洗脱冤屈。
淮王乐见其成,于是魏郡公的诸多罪行里又添一样更为要命的‘通敌卖国’,勾守黑成了浪子回头的少年英豪。
他终于不再是只会躲在兄长身后的纨绔混混,不仅手刃仇人救出舅舅,还和兄长一起带着舅舅北上投父。
在这场梦里,他们尽皆如愿。
后来逻阳大乱,秦州起义,胡人南犯,草原上的战事依然残酷,可是一家人在一起,国破家未亡。
天亮了,这段前朝旧事如梦幻泡影般转瞬即逝。
两个至纯至净的灵魂在岸的手里来回滚动,近了会磕碰,远了又舍不得。
勾知白没有想到勾守黑也和岸做了交易。
不过现在他也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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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相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岸蹲在房梁上,巨大的黑色镶金边的斗篷把她衬得像一只蝙蝠。
刚刚小鱼儿推了她一把,她一脚踏空,直接穿破人家的屋顶,落在本就摇摇欲断的房梁上。
现下的情形,用一个很贴切的词儿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梁上君子’。
但,好像不是个什么好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