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安静之后,国君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抬手越过两个小道童,指向不知什么时候缩到人群最外围的掌事老太监。
国君起先是派遣他去宣召国师的,他也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的知情者之一。
“啊?”掌事老太监好像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提到,抖着虚胖的身子,凑到离国师、国君还有岸,不近不远的距离,跪下来,飞快地把几个当事者都扫了一遍,低下头颅,眼皮子跳个不停,汗生两鬓。
他虚虚地抹了把汗,在国君最后的忍耐里,终于道:“奴才年岁大了,眼拙得很,刚刚什么也没有看清,兴许……兴许,这小娘子打一开始就跟在国师后面,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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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国君被气得笑了。
掌事老太监这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其实什么都没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们……很好,很好!”天子一怒,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了一地。
“既然老得都看不清了……”国君冷眼觑着掌事老太监的后脑勺,“那便不适合再在寡人跟前伺候,出宫养老去罢!”
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遭了难处,没人会心甘情愿去势,进宫当太监。
既已进宫做了太监,皇宫便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生老病死、荣辱意义之所在。
一个汲汲营营半生的老太监,一旦离开皇宫,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宫墙外的世界不需要太监,也不容忍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