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几十年前,某个村民留下的笔记。

直到最后,二婶也没说新娘子的尸身究竟在哪,谁也不知道她究竟隐瞒了什么,才对这件事缄默再三。二婶嘴硬,谁都没法从她嘴里翘出一丝信息,可也不能老在这件事上僵持着。

村子里有这样说法,人死要是不尽快为它安置墓地,死魂就没办法被黑白无常勾走,迷失在死亡的地方,最后变成凶恶厉鬼。

村民对此深信不疑,连夜做了衣冠冢,按照圆姑的要求,衣冠冢建在她家的茶田里。

沉闷的天气并没有随着事情的结束而转好,连绵几天的阴雨,让整个村子都变得人心浮躁。这些天王宴欢总觉得不安定,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翻身披上衣服,点起了煤油灯。

这时候入春没多久,山上还冷得厉害,从厚实的棉被里钻出来,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窗帘肆意飞舞着,发出剧烈抖动的声音。裹着衣服将窗户关紧,这才暖和了不少。从枕头底下掏出小本子和半只铅笔,王宴欢坐在煤油灯旁,咬着笔头,记录下歪歪扭扭的字迹。

[最近很奇怪,总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来了]

[村子里人的态度很奇怪,他们好像对死人习以为常]

[刚才我做了个噩梦,窗外有个人在盯着我看,醒来窗户是开着的,还好只是个梦。可是前天,五姥爷失足溺水死了,他明明水性很好。]

[村里人说,人死后要尽快下葬,否则会变成厉鬼。会不会因为安的是衣冠冢,和要求不对,出了问题。我见到了,五姥爷手里攥着红色布料,河里对岸还有人影。会不会是她变成厉鬼回来了?当初之所以会有那门亲事,就是五姥爷在其中牵桥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