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迫并未走下马车, 身处马车中愁容满面地说道,“太后如今身子不好, 这事儿徐将军也理应知晓才是。家母几次三番催我进宫探望太后,可我前些日子才回到洛城。一回到洛城, 我就赶紧拜谒太后。”

杜千迫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眼见徐苜态度坚决, 故而搬来太后作保。

“长公主时常拜谒太后,杜公子还是日后随长公主进宫。”徐苜知晓杜千迫虽是长公主的嫡长子,但生性放浪不羁,处事随意,不会听人摆布。

杜千迫以为自己入宫会受阻,但却没想到徐苜竟如此严谨,丝毫没有放他入宫的念头。

姜照音在城门外更是心急,眼见徐苜费了这么多口舌,也不愿让杜千迫踏入皇城,心中焦急万分。

杜千迫终是走下马车,引徐苜到一旁,温声说道,“徐将军矜矜业业一生,此番李毅于宫中命危,恭王与户部尚书推脱责任,企图将祸水东引。如今,陛下虽未说些什么,但多半已经忌惮于心,故而此番宴会后,旋即就提拔姜家大公子分管御林军。”

徐苜眉头一皱,他入仕多年、常年伴宣德帝左右,焉能不知宣德帝多疑的秉性?况且那杯毒酒本就是越安王饮下的,谁人能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让李毅喝了去?

杜千迫因其父杜太傅的缘故,与徐苜多加来往,心知徐苜对越安王赵知弘怀恨已久。昭国的大半兵力由天策将军徐苜与赵知弘分管,虽说徐苜掌管的御林军人数远远不及突骑营,但毕竟是皇城之师,其中力量不可小觑。

“徐将军,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我进宫,对徐将军有百利而无一害,还望徐将军三思而后行。”

杜千迫见徐苜仍旧犹豫不决,又再次言明道,“倘若我进宫,惹得陛下不悦,迁怒徐将军你,我杜某甘愿一力承担所有责罚。”

徐苜终于动摇,含笑道,“杜公子说笑了,你我之间不分彼此。太后一向对你疼爱有加,见到你定会心喜,陛下又怎会舍得责罚公子呢?”徐苜做拱手状,“杜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