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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喜面色自若,卑顺垂首轻轻地说:“长公主恕罪,奴婢自是不敢,可殿内陛下正换药,开门若灌了冷风,风邪入体,恐伤及龙体,劳烦长公主多等些时候了。”

明夜阑并非是明容昼的女儿,她的生父是雍德帝明殊辰,出生还不过两月,便赶上帝位更迭,没过两年生母体弱病逝,便与明挽昭一同养在了明容昼的膝下。

天子尚且受辱,遑论手中无权无势的长公主。

明夜阑听得想笑,面色却愈发的冷,她狠声:“自入冬来,本宫屡屡求见陛下,你这脏污东西三番四次横加阻拦!我知你背后有陆氏撑腰,可那又如何?今日你若再阻,本宫便即刻出宫去到国子监门前陈情,要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皆知,你——”

她纤指如雪,定定指着安喜,一字一顿:“囚天子!逆尊卑!”

安喜眼神微变,国子监里多是满心壮志凌云的学生,若长公主当真破釜沉舟,此刻陆苏对峙的时局便会顷刻间变化,甚至是坍塌。

“哎哟。”安喜似惶恐般躬身,“这话可不敢乱说,奴婢对陛下忠心一片……”

他话音未落,蓦地瞧见由远而近的紫袍,继而又见齐雁行身后跟着的陆云川,眸光倏尔一暗。

自安乾帝去后,新帝便在内侍的挟制下鲜少露面,防的是谁?

防的便是齐雁行这软硬不吃的疯狗!

防的是昱北与陵西声势显赫的军马!

明容昼一力提拔齐雁行拉拢昱北,又有苏晋淮等文臣扶持,便已令陆佐贤等人动了杀心。若非明挽昭生来体弱又是早夭之象,当年他出生那日,便该是明容昼的死期!

“问长公主殿下安。”齐雁行权当做没瞧见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