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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云川见礼后,明夜阑说:“二位大人不必多礼。”她瞥了眼俯首低眉的安喜,“二位大人也是来求见陛下?恐怕得先驱了看门狗。”

齐雁行眉心微蹙,便听得陆云川轻飘飘地说了句:

“赶狗不太会,杀狗——倒是简单。”

第四章 白玉相

四下静寂。

安喜掌管大内多年,即便是朝臣见了也要给三分薄面,还从未有人敢当他的面扬言杀之。

陆云川眉眼阴鸷,阖眸中戾色如同翻涌雷云,唇角却噙着笑,唤道:“安公公。”他略微顿住,随即轻轻缓缓地吐字:“久违了。”

一句久违,惊得安喜背生冷汗。

这话听上去跟“安公公,受死吧”没什么区别。

陆云川也是实实在在动了杀意,在那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下,安喜只觉从骨子里往外渗出了冷意,像是被凶狠残酷的狼盯上了咽喉,让他恍然间生出随时会被捕猎般咬碎喉咙的错觉。

风声也静,安喜虽不信这人敢当众杀了他,可却还是被凶煞之气震住了片刻,脑后发麻。

他屏息了片刻,随即忽而跪了下去,受了冤屈般道:“几位贵人莫恼,若平日里几位贵人求见,奴婢自然不敢拦,可这才刚出了事,内阁已传了令来,恐有人对陛下心怀不轨,陛下伤愈前若无内阁盖印文书,任谁求见,也不成!”

他眼里含了泪,又说:“陛下自幼便是奴婢伺候,眼下这样紧要的关头,奴婢怎敢拿陛下的安危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