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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年近知命,身着禁军绯色官袍,个不高却壮硕,发间掺霜丝,生了双凌厉鹰目,见着陆云川后,神色却蓦地柔和了下来

“公子,老臣盛延,陆大人近来可好?”

他嗓子粗粝,此刻却能听出温和来。

陆云川入京前他爹曾提及过盛延此人,当年陆广岚在邑京任左骁卫时,盛延便是他手下的佥事。

陆云川笑说:“我爹一切安好,硬朗得能策马追着我打上整日。”

盛延落座,朗声笑了笑,说:“大人年轻时就是这般,性子同烈马似的,谁也驯不服!”

他说到这儿,脸色又沉了些,叹道:“自当年夫人死后,我就知道迟早有人来算这笔账,只是公子,您同老头子我交个底,这回杨指挥使的事儿,您到底怎么想的?”

桌上的圆顶芙蓉笼内,两只小雀互相梳理着羽毛,陆云川伸进手指去逗弄,“什么怎么想?有人送他上门讨打,我怎能不回报一二?”

盛延瞧他这幅从容模样,蹙眉说:“他家那小子入了国子监,你昨日打了他老子,今日那小子便闹到宫门去了,眼下正跪在宫门外,请旨要个说法呢。”

“怎么跪宫门口去了?”陆云川故作诧异地说,“怎不去跪承明阁?”

盛延见他这幅无所谓的模样都替他急,愈发觉得他是年轻气盛,拍了下腿说:“人家都闹到宫门口去了,您怎么还不明白呢?就算是他想要个说法,那三法司他也不是个摆设!人家这是故意做给天下人看呢,公子,这事儿您是真不占理,就算人人都知道你们之间是杀母之仇,可外人眼里,夫人她到底是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