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也瞧见了他们,却并未上前,反倒冷冷一瞥后,带人换了个方向走。
齐雁行抱着肩,歪头在陆云川耳边压低声说:“过了年便领腰牌回禁军了,不轻不重地降了职,如今 是都尉,以往髙你一截,现下连平起平坐都不成了,自然不想见你。”
“可巧了,我也不想瞧见他。”陆云川嗤了声,褐色的眸锋芒一闪而过,“赤奴孙子都到家门口来撒 野了,没这功夫理会他。”
隔日天光晴好。
城南猎场,禁军戒备森严,陆云川策马随行御驾,后头跟着浩浩荡荡的轻甲禁军,随行的北疆人便 尤为突兀。
北疆服饰粗犷,也不束发戴冠,多是散着或草草扎起。伊其恩率亲卫在御驾之后,一双宽眉,眼似 鹰隼,袒胸散发,北疆的风沙吹得他颧红肤褐,额前系着穿了狼牙的粗绳,
进猎场后绕了两圏,伊其恩用不怎么标准的大梁官话笑嗤:“骑射打猎,这猎场小了点,跑不开我这 马吧。”
北疆亲兵哄笑出声,彼此用北疆语连说带笑,神情无一不是高傲的。
他们在蔑视大梁。
“这马还挺娇贵。”
陆云川骑着千里雪悠悠地靠近,他一来,便迎上了不少尖锐讥诮的目光,北疆亲卫都骑着马,交头 接耳说得更欢。
那眼神里是鄙夷轻视,话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陆云川长得同紫堇太像了,眉峰深邃,一瞧便知不是纯正的梁人,如他一般的在边境还有不少,多 是遭北疆人掳去的年轻女子,侮辱后便弃之于戈壁,能侥幸活着归家的女子,有些便会生下有北疆血统 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