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人自不会为此负责,不过是一时兴起留下的斑驳血脉而已。国风保守的梁人也鄙夷睡弃,于是 这些孩子出生即是死路。
伊其恩早听说过陵西这员悍将,眼神锐利地打量半晌,才咧嘴笑道:“好马不该受委屈,只有次等的 马才会为方寸间的猎场撒欢,你们大梁的马都是些劣等血脉配出的杂种,也跑不快吧。”
北疆亲卫中有不少听得懂梁话的,便毫不遮掩地彼此翻译告知了起来,哄笑声不断。
这话说得是马,杂种骂的是陆云川。
陆云川从容地笑了声,说:“北疆的马野性难驯,从前做不得战马,还是从江东引了种马去,方才叫 野马温驯了些,不再做出阵前踩死自己人的事来,故而谁是杂种可不好说。再者一一好马可不看马道如 何,只管跑就是了,你这马莫非是恋乡,离了北疆的土便跑不起来了?”
北疆夷人擅长熬鹰驯马,但草原的马各个性烈,却并非人人都是驯马高手,如今的北疆战马都是选 了江东的骏马马种配出来的。
伊其恩眯起眸,眼神犹如锋刃般锐利,他紧盯着陆云川,像锁定了猎物的、高傲的鹰。
陆云川不退不避,褐色的眸散发猎猎杀气,甚至存着几分嘲弄,悍然得像一柄染血无数的刀。
于是锋芒毕露与冷冽戾色短短地交了一次锋。
旗鼓相当。
伊其恩是草原上老练的猎手,即便是面对穷凶极恶的狼群也不曾后退半步,但与陆云川短暂的对视 中,他明白,这是个比草原上饥饿狼群更可怕的年轻人。
“你们梁人。”伊其恩语速很慢,晈字也生涩,“只会嘴上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