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挽昭执笔瞧了他片刻,语气如常,“磨墨。”
“是。”白檀恭顺地起身,站在明挽昭身侧磨墨,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明挽昭也权作不知,将信封好后搁在案上,沉默了良久良久,忽然问道:“白檀,你是谁的人?”
白檀闻声惊惶跪地,叩首说道:“陛下,陛下这是何意?”
明挽昭凤眸含着几分探究,他轻声说:“你攀着安喜爬到了御前,要的是什么?”
白檀鬓角洇出了冷汗,自他知晓天子隐忍至今,藏在背后下这局棋时,便不敢随意猜测圣心,伴君 如伴虎,眼前这看似文静的小皇帝,比起安喜更让他心生惧意。
至少安喜所求的都摆在面上,他要富贵,要权势,要人人都看得起他,想要做个真正的男人。
而明挽昭则不同,他仿佛与这宫中最深沉阴暗的角落融为一体,他操纵人心,背后布局,但白檀不 知道这位天子想要什么,他仿佛只是按部就班地在做这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所求。
可现在,天子问他,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始终在彼此试探。
最终,白檀也只是语气平缓地说:“回陛下,奴婢想出人头地。”
“人人都想出人头地,安喜也想,但他死了。”明挽昭眸光有些空,像是隔窗瞧着此生也不曾见过的 山水,半晌,又说:“罢了,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