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明挽昭狠狠闭了闭眼,到陵西前他没看过这么久的雪,如今瞧得眼神有些发散,甚至时不 时地便会眼前漆黑。
直到方才,便当真什么都瞧不见了。
明挽昭眼盲了十余年,但突兀失明,还是愣了片刻。随即想到,从前听齐雁行说起过,边陲下雪久 久不化,在雪中久了,便易突兀眼盲,过个几日才会好转。
明挽昭不动声色,凭着极佳耳力,他自己不说,便尚未被人发觉。
游谨在雪中辨别着方向,也没发觉明挽昭不对劲,却忽而听见天子哑声说:“等等。”
“怎么了? ”游谨回头。
明挽昭勒马停了下来,在风声中蹙眉半晌,随即缓缓转头向西北方向,说:“那边好像有马蹄声。”
若非因天气恶劣地上又有雪,他还能听得真切些,如今干扰太多,距离又远,明挽昭自个儿也是将 信将疑的。
游谨示意随行众人暂停,当即有人下马,清雪后将耳伏在地面,半晌,那人起身道:“回陛下,游将 军,确有些动静。”
他们不过带了一千轻骑,来者是陆云川便罢,若不是
明挽昭稍稍松了些握缰绳的手,简单活动两下,也分不清是冻得刺痛还是伤处疼,便去抚腰间佩剑 的剑鞘。
一千轻骑在纷扬大雪中悄无声息,甚至有人已不自觉地屏息,明挽昭也看不见,毛氅下的削瘦脊背 挺直,如同被拉紧的弓弦,在没人瞧得见的地方,整个人都好似随时会绷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