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半晌,明挽昭听见一声又惊又喜的高呼:“是世子!世子回来了!”
刹那,明挽昭似乎连风声也听不到了,他愣愣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发空,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马蹄声近了些,更近些,他听见陆云川的声音。
“陛下!”
明挽昭猛地翻身下马,却因冻得僵硬而踉跄跌在了雪地里,很快便有暖热靠近,他被揽在了结实的 怀抱中,还嗅着了浓烈的血腥气。
明挽昭猛地一哆嗦,伸手在陆云川身上胡乱抚着,指尖麻木到分不清盔甲凉还是别的什么,他低声 道:“陆云川,你是不是受伤了?有血味儿。”
陆云川觉着明挽昭有些不对劲,攥住他胡乱动来动去的手,瞳孔猛地一缩。
那双仅仅覆有薄茧的细白双手冻得通红,掌心都磨烂了。
“我没受伤。”陆云川声有些哑,尽力温和道,“是别人的血,阿昭,别动,你怎么了?”
听见他没受伤,明挽昭这才冷静了些,他怔怔垂下眼,像是忽然松口气后,那支撑着他的气力便彻 底散了。
陆云川将明挽昭抱上了千里雪的马背,自个儿也翻身上马,将裹了毛氅的明挽昭护在怀,下令先回 定舆去。
返程时雪仍下着,风倒是小了些,明挽昭在陆云川怀里,听他说杨西坡一战。
边巴的确是得了消息,故而宁愿放弃渝川,也要奔袭回来围杀陆云川。可陵西到底是陆云川的地 盘,他从小在这儿长大,地形熟得很,恰逢这场大雪,更是给他做了掩,借机带着沙戈军围着杨西坡绕 圈子,还趁机打了 一场。
陆云川人虽然少,但陵西将士凶悍,加之熟悉地形的绝对优势,在杨西坡他杀了边巴。
接连收复两城,杨西坡战敌将两人,这是场大捷!
连明挽昭都不得不赞一句,这场仗陆云川打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