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定舆城,陆云川也差不多说完了,明挽昭被他接下马时说:“既然边巴死了,纳西也不必再 留,告诉游谨,送他们父子团聚吧。”
“好。”陆云川应下,本想将明挽昭放下来,却不想他身上的毛氅系带松了,整个掉下去,露出里头 的银纹黑衣。
陆云川索性将人打横抱在怀里。
明挽昭在定舆时暂歇于城中的空宅子里,亲卫给屋子里端了炭盆,一进门热气扑面。
陆云川将怀中的小皇帝放到榻上,这期间明挽昭始垂着头终很安静,连陆云川为他处理手上的伤时 也没作声。
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初见时腼腆羞怯的小家伙。
陆云川心知这一遭怕是真吓着了他,至少他策马在雪中,远远瞧见明挽昭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 子,甚至可称失魂落魄。
他还以为明挽昭永远都是那副宠辱不惊运筹帷幄的模样,直到今日,陆云川忽地明白了自己对明挽 昭而言意味着什么,也晓得明挽昭是个会害怕恐惧的普通人。
在明挽昭的千般模样中,陆云川总是能瞧见那个最柔软温和的他。
于是更加心疼。
“阿昭。”陆云川声腔温和,有些哑,“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看看我?”
我
明挽昭的声音比他更哑,他停顿了须臾,才缓缓抬眸,凤眸漆黑,只是眼神虚散着。
陆云川心遽然一紧,明白了什么。
“我看不见你。”明挽昭轻轻缓缓地说,“你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