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明挽昭若是活着回来,也不会活着走进朝露殿。
乔自寒望着龙椅,勾了勾唇角,没出声。
凌阳城,战事愈发吃紧,但城中的粮草更要紧。
帐中,叶梓安一边给闻泊京受伤的手臂敷药,一边对沙盘旁的明挽昭和齐雁行说:“最多一日,明日 过后,城中可就没什么吃的了,粮仓见底,补给怕是送不到了。”
齐雁行点了点沙盘上的一个位置,“借粮的人都死在这儿,凌阳城外,连五城的城墙都没摸着,应当 是封白露下的手。”
但他们只是杀了派去借粮的兵马,却不曾真正斩断退路。明挽昭看得真切,心里也通透,他说:“不
能退。”
下这个决断几乎无需犹豫,明挽昭从没想过退。
凌阳关是大梁最后的一道天险,跨过此关,大梁便如同被拔去了尖牙利爪的猛虎,再如何凶悍,也 势必要抬不起头。
他不能带着大梁与乔自寒玉石倶焚。
齐雁行也不意外,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说道:“没粮也能再撑一日,檑木也不多了,兵器也断了补 给,眼下最要紧的,是继续拖下去,还是同沙戈彻彻底底打上一场。”
帐中一时陷入沉寂。
半晌,闻戎绍说:“护送陛下从东门先行离开,我等留守凌阳关。”
齐雁行偏首瞧向明挽昭,不等幵口,明挽昭便断然道:“朕不走,朕不能走!”
“朕是凌阳城的主心骨,是稳定军心的那块镇石,一旦朕先行离幵,与告诉将士们留在城中便是一个 死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