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温瑜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努力扬唇微笑。
与此同时,还在飘窗上坐着的沈清川耐心地等待了几分钟,在没有收到回应之后,又开始翻阅手里的日记本。
她转了转僵直的脖子,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沈清川其实很纠结,她想一字不落的全部读完,又害怕心疼想囫囵吞枣的略过。她闭着眼睛思考,细长的指节一下一下的点在日记本上。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室内钟表滴滴答答。
良久后她再度睁眼,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清明,总得仔细瞧瞧都有谁欺负她的乖乖吧。
十三四岁的年纪本来是青春期的叛逆期,但是对于动辄就被关进小黑屋的江泠来说,反抗成了最难得的奢侈品。
写日记成了发泄情绪的方式,从文字的字里行间,沈清川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江泠。
江家的主心骨离家,江家二少成了最有权有势的存在,关系复杂的大宅子里最不缺的便是墙头草,更何况江以明本就不喜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失去母亲庇护的江泠面对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残疾的江家二少从昔日风光无限的世家少爷沦落成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性格行事愈发乖戾,整日的追求就是在男女之事上一展雄风。
一开始佣人对待小江泠的态度还很小心翼翼,但是随着无辜受气的人越来越多,被不管不顾的小孩子变成了情绪的发泄桶。
周末成了江泠最恐惧的时光,逼仄阴暗的杂物间,每天一顿的佣人餐,后面甚至连去学校的都成了奢望。活泼开朗的小江泠逐渐变得沉默寡言,逐渐学会用冷漠竖起一道高墙。
——“弱者抽刀向更弱者,无能者的狂怒罢了。”
这句话深深拨动沈清川的心弦,这哪里是一个十四岁小孩应该懂的道理。
心口剧烈起伏,眼前已是一片朦胧,怪不得她觉得江老爷子对江泠过分宠溺,连最身不由己的联姻都随她的愿,原来这一都是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
“原来如此。”沈清川声音微哑,捂着眼睛苦笑。
湿润的头发垂了下来,水珠顺着发尾滴落在浴袍上,分不清到底是水渍还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