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继续望着幽长的走廊, 仔细看, 镇定面容下有掩不住的凄切, 黑色秀发里也藏了几根银丝。
越是年迈, 对死亡越是恐惧。特别是当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的生命渐渐在流逝,心里产生的无力感。
因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做什么, 都于事无补。
凌晨三点多, 唐母熬不住了,去病房稍稍休息了一会儿。
姜萸之坐在病房外面的沙发上,其实她也困得不行。可唐韫不睡, 她也不想睡。抱着手机边玩边等人。
唐韫正在交代工作上的事儿, 明后几天他要留在医院。
做完收尾工作, 回头见姜萸之半躺在沙发上,戴了耳机, 手中拿着手机睡着了。
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像是做了什么恶梦,眉头紧蹙, 睫毛轻颤。
唐韫拿了毛毯盖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将手机和耳机放在桌上。
做完这一切, 他也没有动静,只静静地望着她, 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俯身,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睡吧。”他轻轻抚顺她的背部,温哄她睡觉。
慢慢地, 女人眉目展平,神色温缓了下来。
他站起来,轻声走出住院部大楼。
夜风清冷,一盏玄月挂在当空,青灰色的月光铺满了台阶,哪怕是夜晚,医院里也时常有人影走动。
唐韫站在树下,抽了一根烟含进嘴里,他很少碰烟和酒这类的玩意儿,除非是应酬实在必不可免。
可今天,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用烟来逃避的懦弱。
他稍稍低头,左手微拢挡住了夜风,点燃烟头。烟进肺,果然让人清醒了什么不少。